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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 攝魂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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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 攝魂怪

熾烈燃燒的夕陽很像格蘭芬多在課間玩火,密雅像個流浪漢一樣躺在長椅上看著天空,困倦地任由睡意帶著大腦飄飄蕩蕩...

不知睡了多久,夏季白晝的熱度漸漸消失,夜色降臨後,半夢半醒的密雅覺得手腳冰冰涼涼的,不但如此,她還看到了不妙的東西。

方才舒適的睡意一掃而光,她很想一鼓作氣站起來跑開。但是多年經驗告訴她,這種時候萬萬不能跑。

如果跑開,就會讓那些東西發現:你能看到它們。它們到底是什麽,如果解釋起來會很覆雜,麻瓜看不到的東西太多了,所有的一切只有巫師可以看到。“它們”可能是魔法動物、妖物、魔物,幽靈。

沒有進霍格沃茨之前,密雅經常被這些自己並不想看到的東西幹擾,甚至一度懷疑自己真的瘋了。

目前具備五年級巫師能力的密雅可以應對大部分“它們”,但是她不可以在校外使用魔杖,使用魔法被檢測到到話,會面臨被學校開除的危機。

一個在校外不能用魔法的巫師,基本就跟麻瓜沒有差別了,更慘的是你明明看到了,還要堅強地裝作沒看到,以免惹禍上身。

學校裏大部分幽靈都是很友好的,少部分如皮皮鬼,雖然很愛惡作劇,但她並用不著怕他。在校外遇到就不一樣了,試問哪個沒有魔法的人能在血人巴羅那樣的幽靈手下過三個回合?

暮色四合,密雅開始後悔自己不小心在室外睡著,而沒有早早回家了,家裏對她再不好,也比跟幽靈赤手空拳單挑強啊!

密雅慢慢地起身,撥開公園裏的雜草,邁步向前,遠處有好幾個男人的聲音,聽起來在下達什麽命令。不但如此,草叢裏甚至還有看不見的動物在奔跑,好像很大,難道是熊嗎?

冰冷的觸感越來越近,好像碰到她了,就像她從前觸碰到的幽靈一樣,甚至比上一次還要冷,冷到了心底裏,她不敢回頭看。

很難形容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,好冷啊,這寒意忽然牽扯起許多密雅不願回想的記憶,外婆在自己眼前去世,葬禮上的親戚在背後悄悄說密雅這孩子很古怪,他們絕對不會接手的,而媽媽一直沒有出現。許多的事忽然潮水一眼湧上來,幾乎要把她溺斃......

密雅呆楞楞地望著面前明顯不是活人的東西,直直地看過去,仿佛她可以透過這個帶兜帽的人形,看到夜幕下的街道與路燈,但它分明是存在的,比一般成年男子還要高的身型,被水泡爛的衣角,模糊的臉,也許它沒有臉,就像它沒有腳一樣,密雅第一瞬間就註意到這個東西沒有腳,撇了一眼就嚇得趕快挪開目光。

“啊,遲了遲了,怎麽這麽晚了,我要回家去了。”密雅自言自語向前走,一般來說,遇到各類魔物,只要裝作看不見,它一般不會對你產生興趣,但是如果表現出看見了,它們就會來糾纏你。

她覺得這場裝瞎大賽只要堅持到底,就能走出去,於是密雅勇敢地朝著魔物的反方向走,卻發現,後面的東西跟上自己了,沒有腳步聲。但是那股寒意,吸附過來了。

不敢回頭看,不敢停,她快步在草叢裏穿梭,祈望不要被追上,除了密雅在這片草叢磕磕碰碰地走,草叢裏還有別的活物,跑得比密雅快多了,一定是活的,呼哧呼哧地喘氣,絕對不可能是狐貍跟狗,好像很大,腳步聲那麽重,說是獅子她都信。

真是見鬼了,到底怎麽變成這個局面的,魔物加野獸在追著她跑。不知道出於什麽樣的信心,她在慌亂中堅定地覺得今天不會死,只要堅持,堅持,堅持往前走,就可以逃脫。

這種無名的自信源自於她對自己女巫身份的自矜,只是一些普通的魔物罷了,嚇嚇普通人可以,可嚇不倒她,如果遇上她帶著魔杖的時候,一道咒語就可以讓它們像博格特一樣變成煙消失,她在心裏大吹牛皮給自己聽,OK,現在采用保守策略,只是不想把事情弄大了惹麻煩,我可不想上報紙做大人物。

身後的野獸陡然追上了她,密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但它並沒有撲上來撕咬她,只是一騎絕塵超到她前面去了。從背影看,不是什麽獅子,只是一頭特別大的黑狗,很像有錢人會在別墅裏養的大丹犬。

三位選手的競賽中,密雅從第一不幸落到了第二名,但在生存競賽中,有時候第一第二名的位置會決定誰生誰死。戴兜帽的人形魔物的手放在了密雅的肩膀上,那一瞬間,她感到如墜冰窖,血都被凍凝固了。

體內的力氣消失殆盡,她倒在在公園深處的草叢裏,這裏的草叢很高,可以沒入成人的小腿,所以她如果在這裏不幸離世的話,有可能要一兩天才會被過路的人發現。

密雅倒地後的視野中,那頭巨大的黑狗在前方停了下來,轉過身看她,啊,對了,據說動物也能看到麻瓜看不見的東西,它能看得見兜帽死神嗎?黑狗確實在她跟魔物之間來回掃視,看來《靈犬萊西》這本小說說得沒錯,狗的智力超乎人類想象。

這時候應該怎麽做,應該告訴黑狗打電話給自己的教授幻影移形來藍鈴花小區救救她嗎?

這個念頭實在太荒唐了,按照麻瓜邏輯現在應該打999。密雅並不知道怎麽聯系魔法部,而且這世界上對她的死活有一定責任的除了埃克森夫婦,就是學院的教授了。對了,狗怎麽可能打電話?!

黑狗好像做出了決定,它回頭小跑到密雅身旁,擋在兜帽怪與她之間,從喉嚨深處發出低低的威嚇聲。“乖狗狗,謝謝你。”那一刻,密雅覺得那可能是人生中最後一句話了。

兜帽怪並沒有因為大狗的阻攔而中斷,它們的對峙並沒有持續很久,它漂浮到半空中,向著密雅的臉附過來,她聞到一股腐爛的臭氣,幾乎要吐了。

在兜帽怪將要把帽子揭開的時候,黑狗響亮地叫了起來,幾乎能把棺材裏的死人嚇得坐起來那樣吼叫。

快要昏迷的密雅看到幾道白光向著兜帽怪沖過來,兜帽怪被白光接二連三地沖撞,不一會兒就在密雅的眼前消失了,徹骨的寒意也很快消散在白光的溫暖中。之前聽到的人聲驟然在她耳畔響起,他們聽到聲音後幻影移形趕了過來。

是一群巫師,而且看起來不像壞人。

“梅林啊,這個小女孩已經被吸走了靈魂了。把攝魂怪帶出來,現在——無辜的麻瓜死了!”一個女巫驚叫著走來走去。

攝魂怪,密雅嚇了一跳,她怎麽沒想到!這可不是死不死的事了,被它吸一下,靈魂會被吃掉的,比死可慘烈多了。她很想說她沒有被吸走靈魂,但現在嗓子發不出聲音,她緊緊抱著身邊的黑狗,身體因為僵硬,一時也無法松開,黑狗是熱的,抱著熱熱的活物讓密雅覺得被吸出來一英寸的靈魂能被慢慢收回去,她估計,大約,被吸出來一英寸了吧。

“冷靜點,現在還不確定,即使出了這個岔子,也必須按照程序辦事,先上報給部裏,然後等他們派人來,給這孩子一個痛快,最後讓記憶註銷員改一下她家人的記憶。”第二個男聲,非常冷靜,甚至是冷酷地部署了下面要做的事,接著又補了一句,“把狗也解決掉,這個時間地點發生的所有事都抹掉,省得被部裏的反對派抓到痕跡。”

“施耐德,你這個冷血的沒有心的人,這是一條命,即使是麻瓜,她也是活生生的一個人啊,她還是個孩子!”密雅能聽到女巫在她腦袋旁邊跺腳,聽起來像是一個年輕急躁的女人。

“你要知道你是誰,你在為誰做事,唐克斯,如果你不願意做這件事,我會對你的專業水準產生質疑,那麽我會跟部長說,把你從傲羅的位置上調離。”

女人被訓斥之後,沒有反駁,她蹲下來手忙腳亂地在密雅臉上探來探去,喃喃道:“她沒死,還有氣!”

“她當然有氣,攝魂怪吸走的是靈魂,現在這個麻瓜只剩個空殼子了,如果你非要做一個善良的好心人,給她一道死咒比什麽都強。”男人說話的時候,大步走近,拿著魔杖的手指著被密雅抱著懷裏的大狗,他打算先從狗開始殺。

密雅能感受到狗在她懷裏繃緊了,她不想死,狗狗也不想死。女性傲羅這時候試圖打斷他的意圖,她繞到他旁邊,絮絮叨叨說一些沒邊的話:“我們是傲羅,須要解決的是黑巫師,殺狗應該聯系...神奇生物管理控制司,處理這個麻瓜女孩要找麻瓜問題調解委員會的人來。我們不能親自動手,這違反了規定!”

她的話大大惹惱了叫做施耐德的男人,他暴露出本意:“你搞不懂狀況嗎,把攝魂怪帶出北海,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,如果消息溜了出去,從你到我到上面的人,每個人都落不到好下場。”

這兩個人劇烈地爭執起來,甚至要動手了,男人掏出了魔杖對準大狗,女人為了攔住他,也掏出了魔杖對付他,他倆開始內訌了。

巨大的生存壓力下,密雅冷汗直冒,心臟狂跳,在黑暗中拼命掙紮,想要奪回已僵硬的肢體的控制權。

最後咳嗽出聲,深呼一口氣,她感到可以說話了,略帶抱怨地嚷道:“好冷啊,我這是怎麽了,”在草地上坐起來揉揉腦袋,她裝作沒聽到他們對話的樣子,對大狗說:“夥計,我是睡著了嗎,啊,我們快回家吧!”

說實話,密雅跟這頭大狗的交情大約保持在二十分鐘,但是她這副語氣好像他倆認識二十年了一樣。大狗一開始也有些遲疑,不明就裏地對著她嗚嗚兩聲,好像在說:“呃,好吧,你說啥就是啥。”

女人驚喜地喊道:“她活著——完完整整地活著,我們不用抹掉任何東西了。”

密雅可不想聽到任何不該她聽到的東西,她搶先搭話,以便堵住這個好心傲羅持續在洩密的嘴:“女士,我好像不小心在這裏睡著了,是你們把我喊醒的嗎,萬分感謝。糟糕,我要錯過晚飯了。”

聽到密雅兀自安排的前因後果,女性傲羅一楞,想起來麻瓜什麽都看不到,她應該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麽回事,於是順著她接話:“不客氣,不客氣,孩子,你感到有哪裏不舒服嗎?”

哪裏敢說不舒服,再耽擱一會兒,就要露出馬腳了。“我好餓呀,夜裏起風了,還很冷,我好想立刻回家,喝一碗熱湯,再洗個熱水澡。”密雅心裏很慌張,但是嘴上井井有條地說一些常理之中的話。

“你的狗可真大啊,這是什麽狗啊?”女性傲羅為了讓她不要害怕,有意跟她拉近關系。

警覺地揪住大狗脖子上一簇毛毛,密雅緊緊靠在大狗身邊,好像目前跟她站在一條陣線上的只有狗狗,密雅不太想他們把話題轉移到狗的身上,那個男人剛剛想殺掉它呢!

“天黑了,一個孩子走路不安全,我們把你送回家吧。”唐克斯沒想到麻瓜身體這麽好,直面攝魂怪後還能自己站起來。施耐德沒有發表反對意見,既然這個麻瓜沒有被吸走靈魂,後續就不用處理那麽多麻煩事了。

無法拒絕的密雅跟大狗走在前面,一男一女兩個傲羅並排走在後面,這步伐讓她走出了一種相當悲壯的意味,宛若海盜船上被逼跳甲板的囚徒。

沒有想到時間過得那麽快,現在不是密雅以為的六點半,而是十二點半了,回到家後,全家已經關燈睡覺了。

“小妹妹,你真的感覺還好嗎?”距離進房子只剩一步之遙的時候,好心的傲羅略有擔憂地又問了一遍,哪怕是巫師,近距離接觸過攝魂怪的人,都要住進聖芒戈觀察一陣子,以防靈魂不穩。

“勞煩你們把我送回家,我沒事呀。我的狗狗餓得不行了,我們要回去了,拜拜!”密雅條件反射下,剛準備像對待教授那樣地嚴謹措辭,忽然想到這裏不是霍格沃茨,用不著那麽有禮貌,於是用麻瓜孩子那樣有些冒失的態度,向他們揮揮手就走了。

進門後,密雅不敢開燈,怕把家裏人弄醒,躡手躡腳帶著這頭超大的狗狗進了自己的房間。這條狗真的太聰明了,密雅只是做了個安靜的手勢,它就一聲都沒有叫喚。

“該死的,這些人太可怕了,他們打算殺了我跟你呢,我們今天真是逃過一劫。”密雅嘀嘀咕咕地把大狗帶到閣樓,這就是她的臥室,非常小,狗進去後趴在地板上,她就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了。她爬上床,從窗簾的縫隙裏向外看,路燈下,兩個人已經消失了,她松了口氣。

滑下床沿,密雅跟大狗並肩坐下,後知後覺的恐懼又浮上心頭,如果她今天出了意外,誰會知道?她的法定監護人會被洗去記憶,也許學校會知道,但是學校也管不到魔法部。

她抱住黑狗的脖子,把腦袋也埋進去,一股臭烘烘暖洋洋的狗味,在黑狗厚厚的毛毛裏,她小聲哭了起來,她很想把自己今天劫後餘生的故事告訴別人,但是不知道告訴誰,在這個世界上,沒有人會因為她的消失而傷心吧。

大狗灰色的眼睛註視著這個麻瓜小女孩,它只是一頭大狗,沒有辦法給她擦眼淚,輕輕地在地板上趴下,讓她靠著自己小聲哭泣,最後他們擠在地板上睡著了。

淩晨時分,窗外的白晝之光透入閣樓中,黑色的大狗在微光中消失,起身後化成一個男人。他不急不忙地把女孩抱上小床,在房間裏隨手拿了一塊毛毯蓋在身上就下樓了。男人在這戶麻瓜人家中轉來轉去,從廚房裏拿了兩塊吐司,往裏面放了一塊火腿,拿著自制三明治邊走邊吃,隨意翻看放在餐桌上的報紙,今天為止,似乎還沒有什麽大新聞,也許要過兩天才會有。

不知道是有人從阿茲卡班越獄這消息更可怕,還是魔法部長把攝魂怪放出北海更能嚇壞人們,男人悠悠閑閑地翻到報紙上的填字游戲,想到這點,嘴角扯出一個譏諷的笑容。

猶豫了一下,他最後進了浴室,雖然他對自己的衛生狀況並不在意,但是能洗澡不如洗個澡好了。那姑娘的嗅覺是不是被攝魂怪吸走了,為什麽老靠自己那麽近,她不知道他好幾年沒洗過澡了嗎,也許——他思考了一下,比幾年還要久。

這個澡洗得比他以為得要難,光是用洗發水浸透頭發就花了一陣子功夫。等到他覺得大功告成的時候,已經微微後悔來洗這個澡了。臟一點有什麽關系呢,野狗的衛生問題根本沒人在意。

小天狼星布萊克裹著毯子回到閣樓,他盤腿坐在地板上,用密雅的梳子試圖把洗幹凈但是依舊糾結在一起的頭發梳通,忙活得頭頂開始冒熱氣了,他沒有註意到背後的女孩已經睜開了眼睛,而且是從他把她抱上小床的那一刻就醒了。

見鬼,這不是狗,他是個阿尼瑪格斯,看起來是個——阿尼瑪格斯嬉皮士。這個合成詞不管給巫師還是麻瓜看,他們只能認出一半。密雅以為只有那種嬉皮士才會滿世界跑,留一頭披肩長發。

等頭發梳得差不多後,小天狼星站起來伸了個懶腰,回頭看了密雅一眼,心想,被嚇壞的可憐麻瓜姑娘。他放下梳子,跨到床上,盡力不弄醒她,從窗口翻出去了。

我有寫新番外的念頭,有點蠢蠢欲動。想來點減齡劑梗,小天狼星和拉密雅的再一次見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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